第(3/3)页 陶眠一边把木托盘放在床前的柜子上,一边和徒弟随意聊着,语气温和,如轻纱委地。 “我梦见……梦见我带你去放风筝了。我做了特别——长的一只蜈蚣风筝,头都高高地飞起了,尾还拖在地上。百十来条蜈蚣的足在风中颤动,好像,它要攀着路过的云,爬到天的最高处……” 荣筝微微眯起眼睛,目光落在床帐的刺绣,但陶眠知道,她的心已经飘向下一个有风且天暖的日子。 陶眠一手捏着瓷勺,搅和数下,让药汤均匀些,再递给徒弟。 “放风筝?如果你想,等天气暖和了,你我,再带上元日,找个开阔的地方,随便放。先把药喝了。” 荣筝皱了皱鼻子,药的味道冲得她一阵阵不适。 但是得喝。 入冬以来,她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。她自称从前在浮沉阁就有这个老毛病,每次天冷下来,就浑身不舒服。 陶眠对此也没追问什么,只是暗自修书给那老神医,抓了几味药,给徒弟调理着身体。 荣筝不想陶眠揪着她喝药这件事谈,主动岔开话题。 “元日呢?小孩又在闹什么别扭。” “还是那件事,问我为什么不收他当徒弟。” “你回答他了?” “回了啊。” “回的什么?说没说你克徒弟,拜入你门下的弟子命都苦这些事?” “这大实话我能随便说么?那为师得有多蠢钝。” “……我忽然不是很想知道你回什么了。” “我也没回什么。”荣筝不想听,还不行,陶眠非要讲,“我就说,元日你天赋不高,别学了,容易自卑。” “……” 荣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陶眠这炸裂的发言。如果非要打个比方,那就相当于他跟别人说,金刀子扎人会死,所以我用银刀子刺你。 陶眠还委屈呢。 “我也是实话实说啊!” “你那小狗玉呢?多给孩子准备点儿吧,一辈子的心理阴影。” 元日年纪小,但早慧。若是傻里傻气有碗饭吃就知足,也就罢了。 但他是个有大志向的人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