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青年眉目舒展的弧度让姜雪呼吸微滞,暮色里他垂落的发丝与记忆深处那人如出一辙,连眼角温润的纹路都仿佛拓印着姜恪的影子。 “自然算。” 她执起茶盏轻叩案几,青瓷相撞声惊碎了恍惚:“主动应承与被迫随行,总归是不同的境遇。” 玄色衣袂擦过紫檀木案,青年半倚窗棂望着庭院里渐起的薄雾:“此刻起程也使得。” 暗红流苏穗子扫过手背,他垂眸将玉珏攥入掌心——这具残躯早就烙着同命蛊,离了眼前人,不过是个活不过三日的行尸走肉。 檐角铜铃忽地叮咚作响,姜雪望着天边烧透的晚霞:“明日破晓动身。” 当萧湛踩着最后一缕夕照跨进府门时,膳厅已飘着栗子鸡的香气。 净手时铜盆里浮着几片丹桂,他顺手将沾着朝露的花瓣别在妻子鬓边: “各部要员皆已安置妥当,珩儿今晨在御书房立了军令状,说要等你我归来时让户部存银翻番。” “倒像他性子。” 姜雪夹了块剔净鱼刺的鳜鱼放入夫君碗中:“只是那孩子总不爱惜身子,你该让暗卫……” “早将御膳房总管换成咱们的人。” 萧湛笑着截住话头,袖中取出明黄绢帛展开:“倒是珩儿挂心得紧,说要接夭夭和铮儿入宫暂住。” 银箸在翡翠碗沿顿了顿,姜雪望着回廊下嬉闹的稚子:“也好。前日大理寺抄了陈国公府,难保没有漏网之鱼。” 她突然伸手抚平夫君蹙起的眉峰:“只是苦了你,这些年既要顾着北境军务,又要照顾着我们几个。” “那夫人可要好生将养。” 温热掌心覆上她微凉的手背:“待山河安稳了,为夫定要带着小雪踏遍十二州,将这些年错失的春樱秋月都补回来。” 子夜宫门将闭时,鎏金马车碾过朱雀大街。 姜雪借着琉璃灯细看怀中幼子,三岁的小人儿在锦衾间蜷成团,睫毛上还沾着睡前哭闹的泪珠。 指尖轻轻拂过孩子微皱的眉间,喉间忽然泛起苦涩——这些年龙案上的奏章摞得比孩子还高,竟记不清上次哄他安睡是何时。 “铮儿昨夜背会了整篇千字文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