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二人又看向了自己的主君。 他们的明公穿着那件几近漆黑的染血罩袍,神情就像一块石头般坚硬冰冷。 “就如此吧。”袁绍说。 五千人为一个大阵,前军两阵,一阵是陆悬鱼自己的青州兵,另一阵是徐·州兵。 冀州军在久侯援军不至,对面又继续补充兵力下场后,崩得很紧的阵线上开始出现裂隙。 一个士兵想逃是撕不出口子的,因为后面的士兵一定会顶上去。 但当后面的士兵也跟着转身逃命后,这就会迅速出现一个口子。在这种情况下,督战官应该立刻就地杀掉逃兵,高呼口令,吓住其他想跟着溃逃的士兵,同时中级军官要带人顶上缺口,组织起反击,坚决地将想要进一步撕开缺口的敌军赶回去。 但中级军官是有数的,督战官杀人也是需要时间门的,没有援军的前提下,溃败只是时间门问题。 “令士兵不得擅动,敢追击敌军,捡取财物者斩,”陆悬鱼下令过后,看看身边的传令官,突然又下了一个命令,“令弓弩手待命!” 如果袁绍想要诱使她的阵线松散,并派出马铠兵的话,她麾下的青州兵是训练有素,不会轻易上当了。 但那些混杂在徐·州军中,新败过的士兵呢? “大将军欲令弓弩手何为?” 她恍惚了一下。 “不,”她说,“我亲自来。” 战场中想听到命令是很不容易的。 毕竟“听”需要分出注意力,而士兵做的是天下最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。 他们的注意力经常只集中在自己面前那个人身上。 他们的眼睛里是他,耳朵里是他,甚至嘴里都是他身上溅出的血。 他死了吗? 他死了吗? 他死了吗?! 死了?很好!还有下一个!下下个! 他们没有察觉到对面溃退有什么蹊跷,眼里心里只有那个踉踉跄跄转身逃跑的身影——他们甚至连溃兵丢下的武器和旗帜都看不见了! 他们看见的是那些黑暗河边的同袍兄弟。 那些同袍的尸体就在枯草之下,冰雪之下,他们得不到慰藉,他们的亡魂得不到敌人的鲜血来祭奠,因而屈辱地无法开启他们下一段行程。 因此士兵们看见的不是冀州人的背影,而是一张张流淌着血泪的脸! 狰狞着,咆哮着! ——追啊!快追啊! ——追上他们! ——杀了他们! ——为我们报仇啊! ——为你自己报仇啊! 传令官在挥动令旗,队率在高呼一个个名字,就连远处的金钲也换了另一种急促的,要他们回到阵线上去的节奏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