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远处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清晰,比如同样摆出攻击阵势的敌军,比如两翼的盾兵,比如更远处的浓烟,以及在地平线尽头的,若隐若现的土城。 两军已经快要交锋了,他毫不怀疑敌军将一触即溃,因而这一切都是乏善可陈的。 只有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。 它好像闪着光,但离得太远,看不清楚。 那个士兵揉了揉眼角,将泪珠揉碎了,视线渐渐清晰时,又向着那个方向看了看。 它不再是一个点,而是一片,像贵人的纱衣一样,浅金色的,轻薄而明亮,向他而来。 这个念头令他兴奋起来,他踮起脚,伸长脖子,想看得更清楚些,而那片轻纱仿佛感应到他的迫切,飘来的速度就更快了些。 它渐渐有了实质的形体,在赶来的途中也有了错落起伏,可它依旧是很明亮的。 那些铠甲,那些盔缨,那些被磨到雪亮的槊头,都披上了一层朝阳的金光。 它就是那样从天边一样遥远的地方飘下来的,又轻又快,像晨曦不以任何人意志为转移地落在这片土地上,张辽的并州铁骑也正是此时冲进战场! 冀州人的反应是很快的,他们立刻安排弓·弩手,向着并州人的方向射出了一阵箭雨。 有战马嘶鸣,有骑士坠地,但更多的并州骑兵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,他们夹紧马腹,俯低身姿,如惊雷一般撞进了冀州人的军阵中! 那称得上刚毅吗? 亦或者要夸一句勇武吗? ……那是强横! 更是决然! 袁绍一下子从他那舒服的皮毛坐具上跳起来了! “这是哪里来的!”他高声问道,“这是哪一路的援军!” 陆廉不是已经无兵可用了吗?! 她那样有高洁名声的人,不是连民夫都推上战场了吗! 她怎么能藏下这支兵马! 她怎么能在两军将要交手时,命令这数千骑兵从侧翼猛然杀出来! 他是怎么算漏的?! 还有他的谋士!他们竟然也未能猜出这支伏兵! ……可是经历了这样一夜,方圆几十里仍有无数士兵在夜里走散未归,他哪里能猜出那支是她藏起来的,哪支是真走散了的啊! “主公?” 有人将袁绍从沉思中惊醒。 “而今当如何?” 而今……而今? 而今有两条路。 一条是撤兵,他虽损兵折将,陆廉也必定元气大伤,暂退营中,以待来日。 另一条是倾全力继续下去,将他的亲卫、中军、马铠兵尽皆推上战场,看谁才是最后的胜者。 ……但陆廉已经设了一次伏兵,眼见着将大破他的前军。 第(2/3)页